论郭沫若的译诗
20世纪中国，郭沫若是一个才情张扬的伟大作家，这是一个普遍认同的事实，虽然他卷入了太多反正纷纭、是非莫辨的个人和公共事件。郭沫若的译诗，有白话译诗，也有文言译诗，有自由诗体，也有格律诗体，其中包含一些至今犹可诵读的翻译佳作。郭沫若的外国诗翻译主要集中在1920-30年代，这些译诗是当时最深入、最广泛的、最诗情化的，也是自觉而成熟的。俞森林、傅勇林、王维民(2008:66-71)指出，“从1915年翻译海涅《〈归乡集〉第十六首》开始，至1969年翻译《英诗译稿》，郭沫若从事翻译的时间跨度长达半个多世纪。他一生之中将众多国外文学作品和理论及科学著作翻译介绍进来，影响了一代又一代中国读者。据笔者统计，郭沫若正式发表译著达289种之多，其中诗歌238 首、小说27 部（篇）、戏剧11 部、理论著作12 部、科学著作1 部，涉及9个国家，98位作者的作品。”其中，译诗的情况是：古代伊朗（《鲁拜集》101 首）、德国（42 首，主要在《德国诗选》中）、英国（40首，主要在《雪莱诗选》、《英诗译稿》中）、俄国（《新俄诗选》31 首）、美国（13 首）、爱尔兰（8 首）、印度（2 首）、法国（1首），还有歌德的诗体悲剧《浮士德》和长篇叙事诗《赫曼与窦绿苔》。此外，应该还有遗失的、遗漏的译诗，《〈沫若译诗集〉小序》（1928：2）写道：“有相当经过严格的选译而没有被保存的，例如惠特曼的《草叶集》抄译，泰戈尔诗选译便是。那些完全在原稿的形式中便遗失了。另外有一种余炳文兄译的《迷娘》（从歌德的《威廉迈斯德》摘录出来的一个故事），那里面有好几首诗事实上是我全部改译了的。那本小书将来假如蒐集得到，那些译诗我却希望能够增补在这儿。”据传记材料，未单独出版的还有《海涅诗选》，海涅的译诗可能就是《德国诗选》初版、再版中的五首诗（《幻影》、《打鱼的姑娘》、《悄静的海滨》、《归乡集》第十六首、SERAPHINE第十六首），这些译诗还收入《沫若译诗集》，有修订。 郭沫若一直坚信以诗译诗，把译诗看作是一种艺术的创造，1923年《讨论注译运动及其他》（1979：ⅩⅥ,144）提出了理想翻译的标准:“我们相信理想的翻译对于原文的字句，对于原文的意义，自然不许走转，而对于原文的气韵尤其不许走转。原文中的字句应该应有尽有，然不必逐字逐句的呆译，或先或后，或综或析，在不损及意义的范围以内，为气韵起见可以自由移易。”新文学运动初期，郭沫若创作了数量不菲的文言格律诗，同时也有一些文言及传统诗体的译诗，其间有自觉的、交互促进的、内在联系，正如外国诗的白话翻译是白话新诗创作的另一面。一般的，郭沫若的外国诗翻译是刻意地追求以诗译诗，无论其文言译诗、白话译诗、文言白话杂糅的译诗，大多译诗都是叶韵的。一 郭沫若的文言译诗。外国诗的文言翻译是现代中国重要的翻译实践，这些译诗尝试留下了很多启发性的经验。文言及传统格律诗体具有较好的适应性和不可置疑的转换能力，以诗译诗和诗行的对等迻译成为基本的诗歌翻译原则。《三叶集》（1920）中已经包含了郭沫若早期的一些文言译诗，如海涅《海滨悄静》第一诗节是四言、六言杂糅的译诗，海涅《归乡集》第十六首的前三个诗节是极自由的文言诗体翻译。
XIV
Die Heimkehr, Buch der Lieder
Heinrich Heine
Trans. Michael P. Rosewall
郭沫若译
Das Meer erglänzte weit hinaus
The sea sparkled out in thedistance
洋之水
Im letzten Abendscheine;
By the light of evening's lastglow;
缥渺映斜阳；
Wir saßen am einsamenFischerhaus,
We sat near the solitary fisherman'shouse,
阿侬双坐打渔房，
Wir saßen stumm und alleine.
We sat mute and alone.
情默默，意凄凉。
Der Nebel stieg, das Wasserschwoll,
The fog gathered, the waterswelled,
暮霭升，海潮涨，
Die Möwe flog hin undwieder;
A seagull flew back and forth;
白鸥飞渡来而往；
Aus deinen Augenliebevoll
From your eyes full of love
自卿双爱眼
Fielen die Tränen nieder.
Tears fell down.
玉泪滴千行。
Ich sah sie fallen auf deineHand
I saw them fall on your hand
千行玉泪滴卿掌，
Und bin aufs Kniegesunken;
And sank to one knee;
而我跪在膝之上；
Ich hab von deinerweißen Hand
From out of your white hand
自卿白玉掌
Die Tränenfortgetrunken.
I drank the tears.
饮泪入肝肠。
Seit jener Stunde verzehrt sich meinLeib,
Since that hour my body consumesitself,
自从那时消瘦起，
Die Seele stirbt vorSehnen;
My soul is dying of longing;
灵魂已为钟情死；--
Mich hat dasunglücksel'ge Weib
This wretched woman
不幸的夫人呀！
Vergiftet mit ihrenTränen.
Has poisoned me with her tears.
将泪来毒死我矣。
前三个诗节的文言译诗是极自由的，杂糅了三言、五言、七言（六言可视为七言变体），消除了传统格律诗体的的色彩，也散尽它形式上的拘束感，然而，这是一首并不成熟的译诗。1920年《三叶集》（1979：ⅩⅤ，119）写道：“海涅底诗要算是他一生底实录，是他的泪的结晶。寿昌想同我介绍海涅，我怕海涅诗【译】入我国，易招误解，会有人说他是诲淫之品。其实我看海涅之贞于情那断不是我国底一些‘挥弦送鸿’的道德家可同日而语的呢！”道德上的辩护是潜在的，也是根本的，但这首爱情诗却不需要自辩的文辞，因为它是贞洁的。雪诔《百灵鸟曲》也出现在《三叶集》中，这是较自由的五言诗体的译诗，每诗节的末行迻译作2句五言诗，后刊载于《创造季刊》第一卷4期，稍有修订。《雪莱的诗》，共8首译诗，这8首译诗后由泰东书局印行，题名《雪莱诗选》（1926），其中4首是文言译诗。《招“不幸”辞》以骚体诗迻译，《云鸟曲》和《转徙》二首采用五言格律诗体迻译。《转徙》（Weare as clouds that veil the midnightmoon，1816）是比较严整的五言格律诗体的译诗，实践了诗行对等的迻译。它的失败，显然不是因为文言在表现力上的局限，而是不恰当的传统因素移植，以及译诗显现出不连贯和错讹，生涩拗折。Mutability（1821）
转徙（其二）
Percy Bysshe Shelley
郭沫若译
The flower that smiles to-day
好花今日开，
To-morrow dies;
明日即凋谢。
All that we wish to stay
人欲所系念，
Tempts and then flies.
转瞬即飞逝。
What is this world's delight?
试问人世间，欢乐究何谓？
Lightning that mocks the night,
电光嘲暗夜，
Brief even as bright.
亦无终夕媚。
Virtue, how frail it is!
立德终易朽，
Friendship how rare!
良友亦难遘；
Love, how it sells poor bliss
爱恋如昙花，
For proud despair!
苦多乐良瘦！
But we, though soon they fall,
纵使不易持，吾侪乐所有。
Survive their joy, and all
为乐足玩味，
Which ours we call.
相期其永久。
Whilst skies are blue andbright,
天宇犹清明，
Whilst flowers are gay,
好花犹娇丽，
Whilst eyes that change erenight
良夜犹未央，两眼犹未启，
Make glad the day;
幽期犹暗移，
Whilst yet the calm hours creep,
好自贪欢睡--
Dream thou--and from thy sleep
入梦无几时，
Then wake to weep.
睡醒而流泪。
《转徙》（其二）译注（1922.9）写道：“此诗原文每节本五行，为谐韵计，各译成五言八句。‘爱恋如昙花，苦多乐良瘦，’两句是意译，原文直译出是：‘恋爱，彼以何等仅少的幸福卖得何等失望的高价哟！’此外大抵是直译。”值得指出的是，雪莱原诗是3个七行的诗节。译诗是较严格的诗行对等迻译，但是每个诗节都出现2个五言诗句对译1个英语诗行：“试问人世间，欢乐究何谓”（Whatis this world's delight?），“纵使不易持，吾侪乐所有”（But we, though soon theyfall,），“良夜犹未央，两眼犹未启”（Whilst eyes that change erenight），郭沫若相信这些是直译，并表现出自觉重构文言格律诗体的尝试，它们究竟与白话新诗差距甚远，尤其是在诗歌的传统规则和惯例上。郭沫若翻译的莪默•伽亚谟《鲁拜集》也包含2首文言骚体译诗，“只是一节是一种形而上学的理论；颇含嘲笑之意，故变调译之”。The Rubáiyát
鲁拜集
Omar Khayyam
Tran. By Edward FitzGerald
郭沫若译
LI
51
Whose secret Presence, through Creation'sveins
真君冥冥兮周流八垠，
Running Quicksilver-like eludes yourpains;
速如流汞兮消汝苦辛；
Taking all shapes from Mah to Mahi;and
自月至鱼兮万汇赋形；
They change and perish all--but Heremains;
万汇毁变兮真君永存；
LII
52
A moment guess'd--then back behind theFold
一瞬显现兮瞬印深藏，
Immerst of Darkness round the Dramaroll'd
舞台周遭兮黑暗无光，
Which, for the Pastime ofEternity,
彼自登场兮彼自观赏，
He doth Himself contrive, enact,behold.
自作消遣兮为乐无疆。
1981年《英诗译稿》包含一些文言译诗，这些文言译诗确乎倾向于妥帖、通俗、流畅，如威廉•瓦慈渥斯《黄水仙花》、罗伯特•彭斯《红玫瑰》是七言译诗，雪莱《偶成》、马修•安诺德《多浮海岸》、伊吾琳•斯科特《冬月》、托默斯•加鲁《真的美》、艾•野《冥冥》是五言译诗，吉姆司•斯提芬司《风中蔷薇花》、《月神的奶头》是四言译诗。一般的，这些文言译诗大多是不成功的，失误并不在于诗行是否严整的对等迻译，传统诗体是否严格的叶韵，根本的问题源于浅易的文言和风格上的不协和。郭沫若《黄水仙花》译后语（1981：25）写道：“这诗也不高明，只要一、二两段就够了。后两段（特别是最后一段）是画蛇添足。板起一个面孔说教总是讨厌的。”译诗是严格的诗行对等迻译，其失败表现在风格上的悬殊，和文言诗体自身的牵强凑泊，错落盘曲。郭沫若、钱君胥译歌德的《茵梦湖》（1921）中包含6个译诗片段。以下译诗转录自《批判〈意门湖〉译本及其他》（1922），这首译诗杂糅五言、七言，却也有普通歌谣浅易可诵的品质，在风格上，这一译诗与后来的译诗《红玫瑰》（彭斯）相近似，显然，郭沫若自觉重构了译诗的风格，而不是所谓的油滑风格，Immensee
Immensee
茵梦湖
Theodor Storm
Tran. By C. W. Bell
郭沫若译（1921）
Meine utter hat’s gewollt,
By my mother's hard decree
是我妈妈所主张，
Den andern ich nehmen sollt;
Another's wife I needs must be;
要我另选别家郎；
Was ich zuvor besessen,
Him on whom my heart was set,
从前所有心中事，
Mein Herz sollt es vergessen;
Him, alas! I must forget;
要我定要把他忘；
Das hat es nicht gewollt.
My heart protesting, but notfree.
我自暗心伤。
Meine Mutter klag ich an,
Bitterly did I complain
怨我妈妈误了我，
Sie hat nicht wohlgetan;
That my mother brought me pain.
一着铸成天大错；
Was sonst in Ehren stünde,
What mine honour might havebeen,
从前本是清白身，
Nun ist es worden Sünde.
That is turned to deadly sin.
如今已经成罪过，
Was fang ich an?
Can I ever hope again?
叫我如何可！
Für all mein' Stolz und Freud
For my pride what can I show,
纵有矜荣和欢快，
Gewonnen hab ich Leid.
And my joy, save grief and woe?
徒教换得幽怨来。
Ach, wär das nicht geschehen,
Oh! could I undo what's done,
若无这段错因缘，
Ach, könnt ich betteln gehen
O'er the moor scorched by thesun
纵使乞食走荒隈，
Über die braune Heid!
Beggarwise I'd gladly go.
我也心甘受。
《德国诗选》中的歌德《五月歌》是一首五言译诗，采用了浅易文言。歌德《浮士德》是一个诗体戏剧，郭沫若的翻译主要是白话新诗的迻译，第一部包含17个文言译诗（片段），采用四言、五言、七言格律诗体迻译。以下迻录《天上序幕》的文言译诗，这是比较严整的五言译诗，叶韵较自由，Prolog im Himmel
Prologue in Heaven
天上序幕
Faust
Faust
浮士德
Johann Wolfgang von Goethe
tran. by Anna Swanwick(1909)
郭沫若译（1954）
Raphael.
Raphael.
拉斐尔：
Die Sonne tönt nach alter Weise
THE Sun, in ancient guise,competing
太阳循轨道，
In Brudersphären Wettgesang,
With brother spheres in rivalsong,
步武如雷霆，
Und ihre vorgeschriebne Reise
With thunder-march, his orbcompleting,
高唱决胜歌，
Vollendet sie mit Donnergang.
Moves his predestin'd coursealong;
古调和群星。
Ihr Anblick gibt den EngelnStärke,
His aspect to the powerssupernal
阳光励天使，
Wenn keiner sie ergründen mag;
Gives strength, though fathom him nonemay;
神秘莫能明；
Die unbegreiflich hohen Werke
Transcending thought, the workseternal
宏哉大宇宙，
Sind herrlich wie am ersten Tag.
Are fair as on the primal day.
开辟以至今。
Gabriel.
Gabriel.
甘伯列：
Und schnell und unbegreiflichschnelle
With speed, thought baffling,unabating,
神迅复神迅，
Dreht sich umher der ErdePracht;
Earth's splendour whirls in circlingflight;
光华随地转；
Es wechselt Paradieseshelle
Its Eden-brightness alternating
深宵鬱慘黷，
Mit tiefer, schauervoller Nacht;
With solemn, awe-inspiringnight;
瞬与天光換；
Es schäumt das Meer in breitenFlüssen
Ocean's broad waves in wildcommotion,
巨海泛洪濤，
Am tiefen Grund der Felsen auf,
Against the rocks' deep base arehurled;
流沫深崖底，
Und Fels und Meer wirdfortgerissen
And with the spheres, both rock andocean
巨海与深崖，
Im ewig schnellem Sphärenlauf.
Eternally are swiftly whirled.
恆隨天地徙。
Michael.
Michael.
弥海尔：
Und Stürme brausen um die Wette,
And tempests roar in emulation
飓风洋而陆，
Vom Meer aufs Land, vom Land aufsMeer,
From sea to land, from land tosea,
时复陆而洋，
und bilden wütend eine Kette
And raging form, withoutcessation,
咆哮震寰区，
Der tiefsten Wirkung ringsumher.
A chain of wondrous agency,
神钧之榜样。
Da flammt ein blitzendesVerheeren
Full in the thunder's pathcareering,
当破击必毁，
Dem Pfade vor des Donnerschlags;
Flaring the swift destructionsplay;
雷电闪光芒；
Doch deine Boten, Herr, verehren
But, Lord, Thy servants arerevering
唯我仙之人，
Das sanfte Wandeln deines Tags.
The mild procession of thy day.
悠悠在天乡。
Zu drei.
The Three.
三人：
Der Anblick gibt den EngelnStärke,
Thine aspect to the powerssupernal
天光励天使，
Da keiner dich ergründen mag,
Gives strength, though fathom thee nonemay;
深秘莫能明；
Und alle deine hohen Werke
And all thy works, sublime,eternal,
宏哉造化工，
Sind herrlich wie am ersten Tag.
Are fair as on the primal day.
开辟以至今。
郭沫若承认，翻译歌德《浮士德》（第一部），留下了一个很不好的影响。《序我的诗》（1979：ⅩⅨ，409）写道：“歌德的诗体在欧洲已经属于旧的范围了，而他的《浮士德》，事实上并不如德国人和其他各国的人所评价的那么超越。我翻译它的第一部时已经感受着无限的痛苦，特别是那些鬼鬼怪怪的世界，用尽那么多的力劲去刻画，使我费了不少的气力再来转译。没有办法，我曾经采用了旧诗的形式来表达他那里面大部分的并非诗的世界。诗人美名其曰象征，我实在昧不过良心，信口地奉献出一番恭维的话。”一般的，文言译诗基本上是以诗译诗，郭沫若的译诗尝试了各种传统诗体，严整的或者自由的诗行对等迻译，基本上重构了译诗的风格，并力求叶韵，启发、促进了现代文言译诗。三 郭沫若的白话译诗。采用白话及其新诗的诗歌翻译，并非没有成功的作品，但是，在数量上是较少的，失败的译诗则在在都是。白话及其新诗的进展是一个需要较长时间的建设行为，同样，较长时间里也充满了困惑与歧误，它必然作出许多修正、调整和尝试。外国诗的翻译促进了白话及其新诗的建设，白话及其新诗的困惑与歧误恰恰就是外国诗翻译自身的困惑与歧误。可以说，白话至今尚未成熟，对白话及其新诗的担忧一直存在着。不成熟的新文学运动时期和不成熟的白话新诗作者表现出许多不成熟的特征，这是事实上不可忽视的不成熟。1919年12月，郭沫若翻译了惠特曼《从那滚滚大洋的群众里》，《三叶集》包含惠特曼的白话译诗片段，似乎郭沫若对惠特曼的风格没有表现出明朗的亲和力，却也是成功的白话新诗译诗。另一方面，郭沫若对惠特曼的态度是变化的。1920年《三叶集》（1979：ⅩⅤ，125）写道：“我想永远在这健康的道路上，自由自在地走着，走到我死日为止。海涅底诗丽而不雄。惠铁曼底诗雄而不丽。两者我都喜欢。两者都还不足令我满足。”1932年《创造十年》（1979：Ⅻ，67）写道：“因此又使我和惠特曼的《草叶集》接近了。他那豪放的自由诗使我开了闸的作诗欲又受了一阵暴风般的煽动。我的《凤凰涅槃》、《晨安》、《地球，我的母亲！》、《匪徒颂》等，便是在他的影响之下做成的。”再后（1983：204）写道：“惠特曼的那种把一切的旧套摆脱干净的诗风与五四时代的暴飚突进的精神十分合拍，我是彻底地为他那雄挥的豪放的宏朗的调子所动荡了。在他的影响之下，应着白华的鞭策，我便做出了《立在地球边上怒号》、《地球，我的母亲》、《匪徒颂》、《晨安》、《凤凰涅槃》、《天狗》、《心灯》、《炉中煤》、《巨炮的教训》等那些男性的粗暴的诗来。” 郭沫若翻译的《鲁拜集》、《雪莱诗选》、《少年维特之烦恼》和《浮士德》是当时的名家名译，一时影响较大。1924年徐志摩（2005:Ⅰ，427）写道：“譬如，苏曼殊的拜轮译不如郭沫若的部分的莪麦译，（这里的标准当然不是就译论译，而是比照译文与所从译）；为什么旧诗格所不能表现的意致的声调，现在还在草创时期的新体即使不能令人满意的，至少可以约略的传达？”闻一多、胡仲持等批评了郭沫若的鲁拜译诗，但并不减色他的成功，传达原诗的风韵，应该说，是合理的译诗方法。《莪默伽亚谟之绝句》（1994：Ⅱ，97）写道：“我的私意倒觉得误会的意义比原义美得多，有诗味得多。如果译者愿师从斐芝吉乐多使用一点自由权，把他自己的意思保留着，我并不十分反对。” 在《雪莱诗选》中，《西风歌》无疑是已经褪色的经典译诗，杂糅了文言和白话，译诗小序写道：“原诗音调极其雄厚，真如暴风驰骋，有但丁之遗风。”Ode to the West Wind西风歌（节选）Percy Bysshe Shelley郭沫若译上一篇：李商隐无题诗二首赏析
下一篇：30《书愤》教案
